陈年忘事。

怎么可以我的纸中没有爱

哪都通紧急救援(下)

比云套外卖傻逼梗后续
也青跟玉禾只是提到,我们是处男主场
(上)
很搞笑的一个梗,谢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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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端着个四方的披萨盒子等在门口,抬高嗓子喊:“先生?您的披萨来了!”
        中海底下几层是商场。如今全国无数的特大卖场被电商铺天盖地斗了个丢盔弃甲,剩下来还在生猛的却不是什么虾兵蟹将,比如这家有黄金大兜帽在顶上罩着的,就仍然逍遥在遍野哀鸿之外,把这行生活讨得人声鼎沸。张楚岚瞎晃在人流里左看右看,找了家N记,点了张劲辣小龙虾披萨出来,暗搓搓将小塑料片塞进盒子就进了箱式电梯。
        123楼着实高得吓人。他站在客户的门口,隔着条走廊就是宽大的落地窗,从这里眺望出去,可以看见笼罩在一层烟灰色细雨里的北京城,看见簇拥在远远近近的无数被高度差压得看起来很扁的水泥小楼。他收眼,一压帽檐,抬手叩了两下门。
       “哎来了,来了啊。”
        门跌跌撞撞地开了,他礼貌垂眼,伶俐打趣道:“先生您的披萨,我们特别配送了餐具就在盒子里面,请当心点拿出来哈。祝您腰好腿好精神好晚餐愉……我擦!”
        张楚岚撇着嘴油嘴滑舌,抬眼一看客人,瞬间跟猫炸毛似的往后猛震半个身位,刚还在自娱自乐的舌头顿时打结,眼珠子愣睁得即将跳框。中海三公子从那扇厚重的门边上探出个毛发纠结的脑袋,见是老张也狠狠一愣,心里暗骂句:我操!怎么是这个龟孙儿,杜蕾斯都跟公司搞起来了吗!张楚岚在他惊恐万分的表情里读出无声的抓狂和质问,反而缓缓地、努力地拉起了掉下去的下巴,上提嘴角硬生生掰出个僵硬的微笑。
        王也衬衫被扯开,最下面俩扣儿松松垮垮地挂着没什么实际意义,眼底下缺觉的乌青正常到位然而眼梢飞着抹不能忽视的水红,两道不甚明显的红痕从肩膀上掩掩映映爬到背后。他抬手挠挠后脑勺,从头到脚没有一个细胞不尴尬于是他尴尬地回应张楚岚的微笑,压低了声音嘿嘿两声。
        张楚岚僵着身子眼神凌厉:牛逼啊老王,搞情趣搞到老爹单位来了,123层您还能边搞边蹦极呢!王也回瞪他:拿钱办事少跟我废话,嘴紧点儿仔细我抽你啊。他从张楚岚手里抢下披萨盒子,又冲他一挑眉,风风火火地卷回办公室里面去了。
        张楚岚面无表情地看着厚重的门在面前拍上,心想的是了不得啊张楚岚山人猴急都给你见着了,下一个说不定能是小师叔跳脱衣舞呢!无声的愤懑填满了他楚楚可怜的处男的心,张楚岚狠狠攥着拳头嘴角绷得死紧,眼底两汪小火苗在燃烧着嫉妒的木柴,他直想狂擂门然而一个差评今天的工资就没有了,只好委屈巴巴在心里哭了个大浪滔天。

        王也打开披萨盒子的时候满脑袋都是不好意思,那张脸皮不厚不薄刚刚好暴露了窘迫的红。道长蹲在茶几边上看着披萨愣神的时候他男朋友晃晃悠悠地走过来,从后面探出一条纤瘦雪白的胳膊,摸到他发烫的耳朵,颇懒洋洋地捏了捏。
        那瞬间王也满眼睛的天昏地暗。他回手捉住那只白而困倦的手,然后握紧。

        反观张楚岚。我们的楚岚是一个处男,处男很难在这种艰难的工作环境里活下去,特别是你意识到你还是一个处男而你的俩男性朋友已经搅到一起搅得天昏地暗甚至委托叫了避孕套外卖来欢度业余生活的时候,你心头那落寞,那寂寞,连外面一天的灰蒙蒙雨水都要愧杀呀。
        张楚岚蹲在中海楼下的小咖啡厅旁边刺溜刺溜吸可乐,已经没力气骂人,只是觉得非常难过。唉,自从投身了异人世界那一兜子波澜壮阔的破事以来,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颓废,颓废到像条败狗了。他后知后觉原来他的尊严和逐渐成长的手腕都只是另一个世界的事,要是偶尔掉回到普通的人间里,他还是有很多种姿势来觉察自己的无力……觉察到常人的烦恼。
        张楚岚啪嗒啪嗒咬吸管,摸出手机来,垂眉耷眼地给冯宝宝拨了个电话。问啥?工作进度?问宝宝送了几个避孕套跟问她埋了几个人有什么区别?张楚岚不知道,他只是纯粹想在这个除了一兜避孕套以外两手空空、心里空空,连可乐都要喝完了的落寞时刻跟人说点话,就算电话那头是个会劈头盖脸威胁埋了她的傻子女魔头。
        嘟嘟嘟嘟嘟嘟……喂……张楚岚?干啥……
        张楚岚没说话。电话里空了两秒,然后他挂了。

        张楚岚的下一个订单很玄妙,妙就妙在……订单内容不是小区门牌也不是酒店房间号(酒店根本不用叫这种外卖)而是一串车牌号码,带一条还有点偏僻的街道名字。这还不算最妙的,最妙的妙在单主给了他一条留言,波浪号掀出一股子骚浪的风韵:
        “快来哦,我们在车震~”
        ……神经病啊!谁不知道你们在车上是在车震啊!难道在车上打坐等外卖然后上楼吃晚饭吗!妈滴狗男女秀个屁啊!
        张楚岚龇牙咧嘴,决定去买条黑丝袜套头上,然后装成强盗,假装迷路问他们银行在哪儿,再排练一个凶神恶煞的表情,最好把那男的吓到半身不遂以后再不敢大马路上宣淫。他颇摩拳擦掌地准备好道具,把避孕套塞进袖子,打卡租了辆公共自行车就开始摇摇晃晃地寻找车震小情侣。
        导航把他引向一条颇为荒僻的短街。说是荒僻,可毕竟天子脚下滚的处处是沸反盈天的黄尘,再“荒僻”的路上也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他闪身进一条黑黢黢的巷子,三下五除二将脑袋挤进丝袜,锐利眼神锁定不远处牌号AAAAA的鲜红宝马,决定送完东西就飞速闪人省的真被当脑残强盗抓起来。
        他冲到车边上,拉高丝袜敲了敲车门。车窗摇下来,夏禾动人地对着他微微一笑。
        张楚岚顿时原地呆住。夏禾漫不经心地从他指间拣走套子,勾起唇角,眼神带笑地看着他。车里一股暖香徐徐地飘出来,张楚岚立刻在丝袜里屏住呼吸,胆战心惊地看着车窗里面那双勾魂夺魄的眼睛,都没胆子往车里面再窥视一眼,立马慌张地一点头,再比个拇指,就撒丫子落荒而逃了。

        张灵玉面上飞红,被女人逼到后座角落,牙咬得死紧,从脖子根到耳尖都是烫的。夏禾拉上车窗,两指夹着那小塑料片儿,轻轻一笑,凑上去往张灵玉敏感得要滴水的耳朵吹气。张灵玉一把抓住她手腕,攥紧了不让她动作,眼角明明白白泛起红潮,一字一句几乎是含恨的:
      “夏禾……你不要在这里……太不成体统……”
        女人垂眸瞟了一眼她被擒的手,红唇一勾,往男人的小臂里侧吻了上去。张灵玉如触电般缩回手却被她拉住,紧紧咬牙几乎要被逼出泪来。他从小到大练了二十多年定功,这女人却总能在一呼一吸之间将之卸甲殆尽,陌生又熟悉的感情和热度汹涌而至,他认定这是一种大错却悲哀地无从告解。
       夏禾另手按上青年的厚实胸肌,那底下的呼吸曾平稳如千年古井却因了她终于失措,张灵玉是沉水千年的石头,她还是要打捞上来。
       夏禾几乎是天真地笑了。她揽住张灵玉脖颈,狠狠地啾了一口。

        张楚岚从宝马边上落荒而逃。一场大雨从天上瓢泼而下,他迅速闪身躲进旁边一栋写字楼仍被淋湿半边肩膀。他甩了甩脑袋,把那可笑的道具拿下来,打了三个死结扔进垃圾桶。
       电话响了,他闷闷不乐地接起。玻璃门外面的世界灰色而湿润,有点堵心的样子。他看见一条狗从一潭水上跳过,瘦巴巴的尾巴被雨泥沾湿。
        “喂,宝儿姐?”
        “嗯……您速度,先回吧我还得晚点……”
        “……还差一个加奖金啊…姐啊,这种事情你强求不来,我也没办法…”
        “我没有故意挂你电话!打给你是不小心摁到的,不小心不小心哈!”
        “…………停,怎么可能啊!四哥瞎说的!”
        也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什么,张楚岚一脸欲哭无泪地拎着电话,另手在冰凉的大门玻璃上胡乱地摁指印玩儿:“宝儿姐你就别折腾我了,这他妈怎么都不可能!你知道这事情啥意思么你就这么积极了!”
        张楚岚捂脸,厚比城墙的脸皮竟然偷偷摸摸地红了。他觉得嗓子里有些哽,于是咳了一声。他说,就这个不行别的叫我做牛做马我都乐意,好了打住,大哥你能不能去把今天账结了先?
        电话刺啦一声收线,张楚岚满脸黑线收不回去。他眼睛吊成三角里面熊熊冒火,咬牙切齿打开微信,打字重得几乎要把屏幕敲出洞来了:

        “徐四!!你给我滚出来!!!”

        “什么叫差一个我跟宝儿用了呗!!你他娘的什么意思!!!!”

         “啊??!?!?!?”

         门外那条狗怕死他了,惊跳起来,抖了抖浑身的毛就往雨里冲过去,对面点起了昏黄灯光的小商铺是它的家。它跑啊跑啊,四只蹄子啪啪哒哒,溅起一溜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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