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忘事。

怎么可以我的纸中没有爱

走龙

青呼吸声陡然重得很,轻轻颤着肩膀憋笑,伞便握不端整,亮白水珠沿着竹骨溜出去。白胸膛里砰砰作跳难捺下,十根软指在掌心里掐紧了,脑海里空白一大片,仅有的声响是一句:我等他多少年,五百年前许过终生——

头是不敢回,这就莫名其妙了。白蛇好歹活过一千年,虽说其中五百年又五百年地飘摇山川草木间,没吃多少人间烟尘,可魂灵好歹是经了世的。五湖四海流浪找寻多少年,蛇信舔着少年的年岁催他长大,白袖轻纱攒成桃花局,要令这五百年前旧木在这江南烟雨天里最扶摇地焕开。

可我怎的、怎的就……

倒是天道有轮回:上一世他来倾身相付,如今轮到我来作痴情路人了。

白如此心里嗔怪着,气盈盈一咬唇。她心似一面玲珑镜,千百年来思绪细吹细打早就磨光,此刻把她无以逃脱的震颤失措照得透亮。爱字已在弦上,深情将夺口而诉,却还要长吁顺气,忍他个十天半月——也罢了!

一莲花旋身在石板桥上绽开来了,素白裙边扬起,接住几滴缠绵温凉的细雨的影。伞下姑娘拢身,向眼底烙刻的男子轻轻一礼。她回腰齐身时,一缕青丝回荡过脸颊,在她嘴角抹开道笑:那笑满足得扫空了千年间一切的悲喜,像是桃花开在春山夜色皎洁的月光里,像是白鸟飞进书生窗棂,在泛黄古契上、陈情墨字间唱起爱人的欢情。

她一双大眼里载的尽是秋水苍山、暖舟游晚,漫江霞鳞上,仅有一个人。

仅有一个人。

“哎呀。那可是不能掉的东西,多谢官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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